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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(2 / 2)

橙黄色的灯一直亮着,照着两个人。

他们还说了很多别的话,说到后半夜,贺不疑没有再给自己倒酒,保持在微醺的放松状态里。

贺不疑没有倾吐对母亲的思念,因为觉得矫情。其实与冯又又认识有几年了,他也从来没说过家里的破事。

当然,也没有刻意避讳,比如说,今晚冯又又看见了,那就让她看见,总之不是别人。

不谈心事,他只和冯又又随便说说话,拍卖会的见闻、同行的坏话之类的。

那些交谈漫无目的,毫无效率,但给人的感觉,像是背着行囊走了很久,走进一个茶铺,喝了一杯淡茶。

旅途的辛劳被清空了。

冯又又已经完全打开话匣子,嘀嘀咕咕的抱怨这个那个。

贺不疑神游,垂眸看着她。

她说话时脸颊微微鼓起来,鬓边有些棕色的、细小的绒毛。

不由自主,他笑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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拍卖会结束后三天内,拍品完成交割,亚兰之泪被运至银行,贺不疑本人到场,亲自观看交接。

那套亚兰之泪被保养的很好,在寒冷的白炽灯下,依旧闪耀着光彩。

在这个保管室里,还有其他的珠宝首饰,隔着玻璃,能看见她们清冷的躺着,美丽而隔绝人世,实在有点可惜。

贺不疑看了一圈,在一个柜子前站定。

从银行出来,贺不疑手边多了一只小盒子,盒子里装着一条比较低调的粉钻项链,适合日常穿戴。

光从外表,你很难知道她的价值多么高昂。

他也不打算让冯又又觉得很贵。

怎么说呢,尽管他和冯又又不是他妈妈期望中的那种认真的关系,但是他觉得,他妈妈肯定会想要给她一些像样的见面礼。

贺不疑回办公楼便把项链给冯又又,周遭散落着三两同事,贺不疑随手把盒子递给冯又又,全然没有那种赠送昂贵古董珠宝的气势和氛围。

所以冯又又也没有察觉出什么,毫无负担的收下了。

“别丢了,”贺不疑叮嘱了一句,“也别送人。”

拿她当什么人了,冯又又哼哼着不理他。

当天中雅拍卖的主办方还派人送资料册过来,册子载着慈善项目,有十来个,那边的意思是,问贺不疑是否有倾向的项目、或者分配比例。

贺不疑翻到,里面有个名叫“Be you”的特殊学校项目,针对特殊儿童进行教育收容以及社会化康复,在东亚数个国家中,已有十来处校址。该项目刚在中华地区兴建了校舍,中译名叫‘庇佑’。

贺不疑点了这项,交给秘书,让其去衔接。而他自己,打开新收到的上市资料,开始细看。

经过一长段时间的努力工作,证监会聆讯函答复已经通过,做市商正在申请交易号,如果用游戏来打比方,赴美?IPO的进度条已经推到了百分之九十。

进度确实快到不可思议,中间很大一个原因,是独角兽的公司结构比较清晰,贺不疑商科出身,对控制权问题早有考虑,在搭建离岸架构时,基本没有遇到需要协商乃至角力的时候,很迅速的就通过了方案。

根据方案,他和冯又又两个人对公司有绝对的控制权,并且任何一个人的退出,都不会影响权力运作。

当初这样搭建,考虑的并不是冯又又会走,而是他自己。

这点他没有和别人说过。

一方面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回到贺家去继承家业,但另一方面,他也抽离角色,为独角兽做好了“万一”的准备。

到了下班时间,冯又又探头进来,问他是否要走,这几天他们都是一起上下班的。

贺不疑揉了揉眉心,让司机送她先走了。

他自己看到晚上八点多,独自从地库把车开出来。

城市已经点上了灯火,车流也很拥挤,贺不疑并不心急,随着车流,慢慢的开了出去。

他在一个小时之后到近郊半山,路边的花卉已然枯萎大半,有工人正在逐盆更换,保证明早主人出行时,看见的是繁花灿烂。贺不疑到这里反而开得快,一脚油门,上了山顶。

他来前没打招呼,贺新城刚睡下,听到通报,匆匆披衣而起,走下楼梯。

贺不疑颔首,当做打招呼,抛了抛手中U盘:“去书房吧,谈谈。”

贺新城看到几分电子文档,是岑笒遗嘱的扫描版以及新拟的律师函,看落款是昨天。

他本身身体就不好,去年做了手术以后用药养着,人老了很多,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,完全是个虚弱的老人,而不是叱咤风云的贺董事长。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”他问。

贺不疑道:“就是你看到的那样。”

律师函称,根据岑笒的公证遗嘱,如若丈夫再娶,那她的全部财产都由儿子继承。

岑笒和贺新城是二十几年的夫妻,婚内财产很多,尤其是有一些涉及公司的财物,要真的分割起来,贺氏集团会被搅得不得安宁。

贺新城头痛欲裂,扶着额头:“集团迟早是你的……”

他拍铃叫管家送药进来。

进来的是徐思澜,披着睡袍,愁容满面、楚楚可怜。

贺不疑冷眼,忽扯了扯嘴角,风度翩翩道:“亲情建议,离婚的话,不就没这事了吗”

徐思澜面色大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