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(1 / 2)
薛满被堵住嘴,发不出?声,只能可怜地眨眨眼。
“许大人,没想到?吧?”秦长河丝毫不惧脖子上的长剑,即便脖间已有痛楚,“秦某也留有后手……不,不对,应该是?韩夫人替秦某留的后手。”
薛满用力瞪着韩夫人,满眼愤怒:亏她一直以为韩夫人是?个?好人!
韩夫人无地自容,别开脸道:“对不起?,阿满姑娘,这一切并非我的本意。”
许清桉道:“我命童和领人守在阿满的院外,所?以韦霄不可能从?外面掳人,唯一的可能,院内设有密道。”
薛满猛眨眼,表示附和:没错,她刚回房打算绣荷包,哪知暗处忽然?窜出?个?人,二话不说劈晕了她。等?醒来时便已在偏堂,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韩夫人哽咽道:“你们初到?衡州时,老爷请我为阿满姑娘安排住所?,他给我看了衙门?的宅邸图,我便知晓了衙门?的密道所?在。”
“韩大人从?没有防过你,但你辜负了他。”许清桉道:“如今你还要一错再错。”
韩夫人道:“我别无他法,夫君和志杰还在他手里。”
“韩夫人,秦长河鬼话连篇,居心叵测,哪怕他今日逃出?生天,韩大人和韩志杰也不一定能活。”许清桉道:“比起?他,本官更值得你信任,只要你放了阿满,本官保韩大人和韩志杰性命无虞。”
韩夫人接连遭受打击,对秦长河的信任已分崩离析,闻言犹豫不决。
秦长河嗤之以鼻,“尔等?女子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”
他看向韦霄,当着众人面策反,“韦捕头,事已至此,你是?要跟随韩夫人束手就擒,还是?同秦某一条道走到?黑?若你跟秦某走,秦某保证不会亏待你。”
韦霄暗自思量:这几年他受韩夫人驱使,跟秦长河牵涉甚深,即便自首也是?从?重发落。反观秦长河家财万贯,手段百出?,跟着他兴许能混出?其他名堂。
他本就是?投机取巧之辈,生死面前更是?忘义?,“韦霄愿追随秦老爷。”
此话一出?,众人面色迥异。韩夫人难以置信,秦长河大笑出?声,薛满怒目圆睁,连路成舟都紧皱眉头。
唯有许清桉不露声色。
秦长河道:“韦捕头好气魄,秦某最欣赏你这样识时务的人才!”
许清桉却道:“你们以为拿阿满威胁本官,本官便会就范?”
“许大人对这婢女如何,一试便知。”秦长河道:“韦捕头,我的脖子见了血,阿满姑娘也当如是?。”
韦霄压紧横在薛满脖间的匕首,即将划破凝脂般的肌肤时,许清桉出?声:“慢着。”
韦霄及时停手,察觉到?怀中少女隐隐颤抖,是?被感动到?了?他不由嗤笑,一个?貌美的婢女而?已,竟真能威胁到?许清桉。
许清桉问:“秦长河,你想怎么样?”
“准备一辆马车和干粮,送我和韦捕头到?城外西郊,不许任何人跟着。等?我们到?安全地带,自会放阿满姑娘离开。”
“我拒绝。”许清桉道:“若你们出?尔反尔,利用完便杀了阿满,本官岂非两头落空?”
秦长河问:“那依许大人之见?”
许清桉意味深长,“本官可比阿满有用得多。”
堂内瞬时悄然?,秦长河迟疑道:“你的意思是?,你愿意替换她?”
许清桉颔首。
路成舟忍不住道:“请许大人三思!”
“唔唔唔唔唔!”薛满猛然?挣扎:拒绝!她强烈拒绝!
“如此甚好。”秦长河大喜过望,“先送我们到?西郊,届时再换人跟我们走。”
许清桉一锤定音,“路成舟,准备好他们要的东西,不许任何人跟随。出?了事情,本官一力承担。”
*
纵然?路成舟不情愿,却不敢违抗命令,准备好马车供他们离开。
出?韩府前,秦长河曾问韦霄是?否带上芳汀,韦霄毅然?回绝。
他道:“多带一个?人,路上便多一份风险。”
秦长河实在欣赏他的无情,同样的,他也没想过带上其子秦淮明?或家中的继夫人。危难当头,大丈夫若总是?瞻前顾后,要这要那,如何干得了大事?
两人一拍即合,直叫薛满深恶痛绝。她缩在马车角落,冰冷冷地瞪着秦长河,内心将他诅咒了千八百遍。上梁不正下梁歪,秦长河阴狠毒辣,难怪秦淮明?也是?个?败类残渣!
秦长河得以脱身,这会儿气定神闲,“阿满姑娘,你真是?一步好棋。”
我呸!
薛满真想跳起来踹他脸上,踹碎他伪善的面具!
秦长河又道:“许大人有勇有谋,实属可造之才,可惜古往今来,英雄总是?难过美人关。”
他自言自语一阵,许是?觉得无趣,便取出薛满嘴里塞着的团布。
原以为她会破口大骂,不曾想她一言不发。
秦长河奇怪,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薛满问:“你想听我说什么话?”
“有意思。”秦长河甚是?玩味,“许大人为了你甘愿冒险,你却无动于衷,莫非他是?一厢情愿?”
“他是?主,我是?仆,谈何情愿不情愿。”薛满憋着股气,不爽地道:“他用自己来换我,纯是?他傻,纯傻。”
“许大人若听到?这番话,不知会作何感想。”
“他人呢?”
秦长河撩开车帷,往外看了一眼,“正骑马跟在后头。”
薛满改问:“秦老爷,你要名有名,要利有利,为何非要干这违法的勾当?”
秦长河半抬眼皮,笑中带讽,“士农工商,商为最末,秦某纵有家财万贯,亦不过是?官府的银库罢了。今日铺路,明?日赈灾,后日修桥……秦某不做一本万利的生意,如何喂得饱这偌大的衡州官府?”
“可这银钱并非官府私吞,而?是?用在了百姓民生上。”
“百姓民生与秦某有何干系?秦某是?个?商人,不图虚名,只求钱财。”
“……”坏人总能给自己找各种理?由,仿佛除了干谋财害命的勾当,便没有其他路子能走。
秦长河道: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秦某无愧于心。”
薛满见他歪理?一堆,懒得浪费口舌,沉默地靠着墙壁,暗中尝试解开绳索。
良久后,马车停住,韦霄在外喊道:“秦老爷,西郊到?了。”
秦长河揪着薛满下车,匕首牢牢地架在她颈间。四丈外,许清桉跳下马,与他们遥遥对望。
他说话算话,独身前来。而?四周空旷,没有树木,免去了被蹲伏的危险。
秦长河满意极了,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他正要发表几句胜者感言,忽听薛满骂道:“许清桉,你真是?个?蠢货,堂堂恒安侯世子为个?婢女以身犯险,传出?去定让人笑掉大牙!”
许清桉的目光很远,很淡。
她又道:“你多大的人了,竟然?这样幼稚?一个?婢女而?已,绑了也就绑了,再找一个?便是?。当然?,你肯定找不到?比我更好的了,不过凑合下也能用。”
许清桉问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薛满松了口气,“知道了便好,你赶紧掉马回去,衙门?里还有许多事等?着你去处理?。你放心吧,等?他们到?安全处放了我,我立马自行回来。”
若他们不放呢?
许清桉没有错过韦霄偶尔投在她面上的垂涎欲滴,秦长河或许会遵守约定放了她,却不能保证她完好无损。
而?他不接受她受到?伤害,丁点都不行。
他不再看她,对韦霄道:“你放了她,我过去。”
薛满怒喊:“你疯了,我不要和你换,你赶紧回去!”
秦长河瞧着有趣,“若非带两个?人太过累赘,我一定不忍心将你们分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