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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(1 / 2)

上官启站在院中,身旁跟着十?余人?,均是气势汹汹,怒形于色。

是了,他们的长官大人?落水失踪多?日,这位京城来的御史兼世子?爷却麻木不仁,成日窝在书房里,宁可与他的婢女眉来眼去,也不肯跟大伙儿一起去搜救。

竖子?可恨,竟连装模作样都不屑做!

若韩大人?平安归来也罢,可他们父子?不幸遇难,许清桉仍稳如?泰山,实在可恶!可耻!可恨!

上官启虽无官职,却跟随韩越多?年,情谊非同一般。其余人?亦对韩越忠心耿耿,此刻他们同仇敌忾,非要逼许清桉去韩府吊唁不可!

书房没有动静,上官启复喊:“恳请许大人?挪动贵躯,同我共去韩府为韩大人?吊唁!”

其余人?声如?洪钟,“恳请许大人?挪动贵躯,同我共去韩府为韩大人?吊唁!”

在众人?愤恨地注视下,书房门由内打开,角落里的凌峰忙现身:“许大人?,他们人?多?势众,卑职拦不住他们。”

许清桉扫视一圈,全?是衙门里的熟面孔。

“上官师爷所言极是。”他道:“于情于理,本?官该为韩大人?吊唁。”

“许大人?终于肯出来了?”上官启顾不得尊卑有别,讽道:“韩大人?生?前与您父亲是旧识,您称他一声世伯也不为过。长辈落水失踪,许大人?却能不动如?山,着实叫小民大开眼界!”

许清桉道:“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,本?官相信,能叫上官师爷开眼界的事远不止这一件。”

上官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何?其郁闷!“你——”

“好?了。”许清桉淡声打断:“时间?不早,还请上官师爷领路。”

上官启甩袖作罢,领了人?赶往韩府。一路上,他数次出言针对,许清桉却不偢不倸,端是心如?止水。

上官启怒竭而悲,抹着泪道:“韩大人?是个为国为民的好?官。”

到了韩府,许清桉身边只有路成舟陪同,由韩府管家领向中堂。

一路上鸦默雀静,奴仆们不见踪影,偌大的府邸死气沉沉。

事出突然,韩府还未挂上白幡,唯有两口黑棺并排摆在堂中央。棺木四周点着一圈儿臂粗的白烛,烛泪无声淌落,似乎也在哀悼主?人?们的逝去。

棺前有蒲团,身着孝服的韩夫人?正在跪祷。

许清桉命路成舟在外等候,跨过门槛,打破一室凄寂,“韩夫人?。”

韩夫人?并未回头,哀声开口:“许大人?,您来了。”

“是。”许清桉道:“斯人?已?逝,还请韩夫人?节哀顺变。”

“民妇同时丧夫丧子?,与其独自苟活,倒不如?随他们一同去了,一家三口也能在地下求个团圆。”

“夫人?莫要这般悲观。”许清桉道:“依本?官所见,求死不如?求生?。”

“好?一个‘求死不如?求生?’。”韩夫人?泫然欲泣:“万众皆苦,唯愿求生?,可惜天不遂人?愿,好?人?不长命,坏人?却能贻害千年。”

她转过身,容颜憔悴不堪,竟是一下子?老了十?岁,“许大人?,能否请您替家夫和犬子?上炷香?”

许清桉作揖,“理当如?此。”

韩夫人?点燃三炷香,递到许清桉手中。许清桉执香上前,微微曲肘,拜祭三下——不知为何?,这佛香别样浓郁,窜入鼻间?竟叫人?浑身无力。

许清桉倏然瘫软在地,一双桃花眸用力睁着,胸口急促起伏。

“韩、韩夫人?。”他闭了闭眼,力求镇定,“本?官身体不适,劳烦你去请个大夫来。”

“大夫不会来。”韩夫人?轻道:“许大人?,您说得没错,求死不如?求生?,我既然要生?,便只能送您去死。”

许清桉眉头紧蹙,“本?官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?要杀我?”

“杀人?需要理由吗?”

“当然需要。”许清桉忍着不适,道:“莫非你误会韩大人?和韩公子?的死与本?官有关?不,本?官可以解释,是他们二人?做了坏事被本?官察觉,怕祸及亲族,干脆畏罪自杀。”

韩夫人?蹙眉,似在思考真假,“他们做了什么坏事,竟能祸及亲族?”

“他、他们与城外云清山上的女寺勾结,高价卖一种?药丸骗钱,那药丸虽有奇效,但断了药便后患无穷,已?经害了好?几人?的性命。”

“什么药竟如?此厉害?”

“本?官暂时不清楚,但,但多?给些?时日,定能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
“你看。”韩夫人?道:“这便是我要你死的原因。”

许清桉愕然失色,仔细打量起对方:面前的妇人?语态温柔,目光却截然相反,如?看一件死物般森冷地看着他。

他后知后觉地道:“本官……错了,与女寺勾结害人?的不是他们,而是你。”

“许大人?慎言。”韩夫人?轻拢鬓发,平静道:“我与诸位师太卖药救了许多人,哪怕在佛祖面前亦问心无愧。”

“你竟说得出口?”许清桉道:“仅我查到的便有三人?因此药丧命,其中又牵连另外三条人?命,拢共六条人?命死于你们手中。”

“行军打仗也会死人?。”韩夫人?坦然到冷漠,“区区几人?的死,能换来更多?人?的生?,这是笔很?划算的买卖。”

“强词夺理,不可理喻!”他不知想到什么,收敛敌意道:“韩夫人?,本?官虽与你接触不多?,却知晓你绝非利欲熏心之辈,本?官猜测你定是受人蒙骗,身不由己。”

韩夫人浑身僵住,一时难以言喻。

许清桉又道:“韩大人?德才兼备,深受百姓们爱戴,将?来定不止于四品官衔。你本?能安稳当官夫人?,又何?苦冒险去干这谋财害命的事情?除非有人?胁迫你,逼你同流合污。”

韩夫人?闭上眼,胸口弥漫着无尽懊悔。他说得没错,怪她当初信错了那人?,一步错后步步皆错。晚了,她已?经泥足深陷,一切都晚了……

许清桉将?她的反应纳入眼帘,“韩夫人?,亡羊补牢,为时未晚。本?官并非不通情理之人?,只要你助本?官一臂之力,本?官定能匡扶正义,将?胁迫你的恶徒绳之以法。”

他单手撑地,勉强坐立,饶是虚脱无力,仍旧风光霁月。

“本?官说到做到。”

六个字掷地有声,几乎砸开韩夫人?的心防,便在她面有松动时,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鼓掌声。

啪啪啪。

有人?推门进来,“许大人?好?口才,只做御史实在屈才。”

许清桉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?——缎袍美髯,道骨仙风,这位和颜悦色的中年男子?并不陌生?。

他吐出一个名字,“秦长河。”

秦长河道:“正是在下。”

许清桉道:“本?官早猜神药背后有精通药理之人?在谋划,但万万没想到是你,秦大善人?。”

“老夫权当这是句夸奖。”秦长河踱步到韩夫人?身侧,“韩夫人?,你做得很?好?。”

韩夫人?敛首,顶着他通透人?心的目光,慢慢退到墙角。

秦长河转身,居高临下地看向许清桉,“这是我第三次与许大人?见面,也是最后一次。”

许清桉眸光沉沉,“你铁了心要杀我。”

“许大人?是聪明人?,可惜手伸得太长。”秦长河道:“你是监察御史,到衡州查查账册文书便好?,偏要多?管闲事,累人?累己。”

“你别忘了,我乃恒安侯世子?。”许清桉气虚声短,姿态依旧高傲,“我祖父是恒安侯,我是圣上钦点的监察御史,身边还有京畿营的兵尉随行。但凡出点意外,便有人?马上传信去京城,届时你们一个都跑不掉。”

“许大人?放心,秦某自有办法摆平一切。”秦长河随口道:“据闻许大人?与恒安侯的关系极差,你曾数次遇险,恒安侯都置之不理。祖孙情淡薄至此,想必你死后不久,他便会再立一位世子?。”

杀人?不过诛心!

“我不懂,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。”许清桉面色灰败,“你们不妨让我死个明白。”

秦长河无意回答,倒是韩夫人?心有不忍:“是我的婢女芳汀……何?大夫之事后,我心有不安,便吩咐她去若兰寺与师太商量,想安排另一处寺庙作为接头地点。岂料前几日时,她竟在若兰寺中撞见了您与阿满姑娘。”

“枉我如?履如?临,竟还是露了马脚……果真是人?算不如?天算。”许清桉自嘲一笑,似乎已?经认命,“不知二位准备给我个怎样的死法?”

“韩夫人?会给世子?个痛快。”直到此时,秦长河仍是淑人?君子?的模样。这身伪善的皮披久了,竟叫他也嫌弃污糟之事来,横竖有人?替他动手。

韩夫人?指尖发麻,艰难地动了动嘴,“便由戈护卫将?功补过……戈护卫,你且进来吧。”

门外无人?响应。

“戈护卫?芳汀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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