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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决意逆风去 飞一趟 第六章(1 / 2)

自咖啡馆喝完了咖啡,徐斯意兴悠闲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。

虽然徐斯不是十足十能摸透婶婶的意思,但是起码同这位长辈的沟通一贯是通透的。譬如这一次的北上之行,洪蝶只是把讯息告诉他,由他自行调兵遣将,制定战略战术。

婶婶是直接地逐步地放开手中的业务过渡到徐斯手里。徐斯自然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讯号。

连婶婶都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叹:“你这小子,运气是真的好。你怎么能怪你妈妈对你严厉?”

徐斯突然联想到孤立无援的江湖。念及江湖,他才能不得不承认,他是运气太好了。

没有家族内部的倾轧,两位母性长辈一贯挡风遮雨,见他遭受挫折,忙不迭寻来机会弥补他受创心灵。允他收购红旗此其一;闻出美达危机,令他率部北征此其二。

徐斯对婶婶万分陈恳地讲:“我知道您和妈妈的心意。”

这句话让洪蝶很受用,一定会觉得孺子可教。

所以他更加要殚精竭虑,顾好这一仗。不过在临行之前,还须关顾好上一个阶段的工作安排。

他回到办公室,嘱咐Jane说:“今晚七点在茂名路的景阳春定一间包房,帮我定好任总等几位童装事业部同事的时间。”

Jane面上一阵迟疑,她立起来汇报:“恐怕任总会没时间。”见徐斯脚步停下来,便继续汇报,“刚才送江小姐去电梯口的时候遇到任总,江小姐约任总晚上吃饭,巧了,也是景阳春。”

她又见老板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样子,就加多一句:“任总答应了。”

没有想到徐斯问:“是景阳春哪一家店?”

Jane绝对是徐斯的好秘书,她尽忠职守答道:“茂名南路上的那一间。”

徐斯推门走进去,站到落地窗前。他往下看,想,江湖应该已经走远了。

好一个江湖,端的一个行事光明磊落,能当着他秘书的面约他的副总吃饭。不自觉地,徐斯嗤笑了两声。她是根本不在乎他知道与否,或者明知道他一定会知道的,却还要这样做。

江湖依然霸道。

徐斯拿了手机出来,拨了一个电话给许久未联络的发小莫北,讲:“今晚你不用当奶爸了吧?我请你吃饭,去景阳春。”

莫北说:“我得请示一下。”

徐斯表示轻视:“是男人吗?”

当然最后哥们儿还是答应赴约了,他再约另一位,另一位情况更加特殊,向他告假:“得了,我不去了,我得早点下班回去陪老婆看喜羊羊,她最近胃口不太好。要不我让他们经理给你定好包房,外加给个折扣。不过就你和莫北两个人坐十个人的包房这也太奢侈了吧?”

惹得徐斯骂了一句:“你老婆怀孕你也更年期了?这么多废话。”

对方笑:“我看我没更年期,是你更年期了吧!”

徐斯觉得今天的几位发小都特别地让他不顺心,把他同婶婶喝完咖啡后的悠闲全部打散。

直到坐到了餐厅里,等到姗姗来迟的莫北,他又借题发作了一下:“嘿,你现在可真是一身奶味。”

莫北穿衣服不像徐斯三五不时换行头,一年四季一贯西装革履,西装选纯色的,乍看绝对业界精英人士。和奶味是无论如何搭不上边。

莫北扶了扶眼镜,笑道:“行了,看你请我吃一顿饭的份上,随你怎么说。”

徐斯笑着捶了莫北一下。

两人果真坦坦然然坐在十个人大包间内,也点了近十个菜,都是老上海私房菜,配的酒是古越龙山二十年醇。

徐斯这几个月一直忙着童装事业部的筹建,鲜少这么得闲同老朋友畅聚,把盏言欢,也有一番快慰。

只是莫北喝得很克制,被徐斯讲:“怎么结婚了就真成家庭妇男了?喝个酒都这么不痛快。”

莫北说:“回去还要给大的检查功课,他下个礼拜要去北京参加华罗庚金杯赛。小的晚上要喂两次奶。”

徐斯笑:“难不成你给喂奶?”

莫北点头,这让徐斯实在难以想象,只好无奈自饮。但自饮相当寥落,不够有气氛,干脆不饮,叫服务生换了茶。

他感叹:“你们都行啊,一结婚都开始当那什么,哦,对了,宅男了。你老婆不是休在家里吗?”

莫北解释:“她刚出月子,身体比较虚,让她晚上睡实点儿,早上可以看看书。过两个月考完最后一门,拿了学位证,就换她来替我的班了。不过她是在家里待不住的,这两天一直在翻前程报呢!”

徐斯佩服地拍拍莫北的肩:“你们莫家可以去竞选五好家庭了,你可真够楷模的。”又问,“想好将来尊夫人重出江湖进哪行?”

徐斯是记得莫北的太太莫向晚曾与齐思甜在同一间文化公司任职,担当的是艺人管理的工作。但他见莫北待妻子这般看顾,想来是不会让太座重入那七彩迷离圈了。

果然,莫北讲:“我也托朋友看着,还是看她兴趣。”

徐斯随口顺水推舟:“我也帮你看着,最好朝九晚四,早早回家对不对?”

莫北是看出徐斯戏谑的表情,笑笑同他干了一杯。两人又说了不少闲话,但觉吃得开怀,聊得惬意。只是过了一阵,隔壁包间内杯盆把盏的声音过于响了一点点,打搅到这边的气氛。

那边似乎是在划拳,呼呼喝喝的,忽而又开始唱歌,唱的是五音不全的老歌,徐斯这里听到那边扯了两句,什么“在我生命里的每一分钟,和亲爱的朋友热情相拥——”

徐斯把服务生叫进来:“嗨,去隔壁提醒一下,克制克制。”

服务生依言去了,那头清净了一会儿,可过了一会儿又闹了起来,又是碰杯声响不断,连莫北都皱眉了。

服务生不好意思地解释:“这是间大包房,用隔断隔成两间的,所以隔音效果差,真对不住。”

徐斯也不多计较了,他又多喝了几杯黄酒,莫北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喝了,他也只得作罢,间中去了趟洗手间。

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,徐斯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就站在包间外头的走廊里。

此间景阳春除了上海菜出名,跟着一样出名的是后现代的装潢设计。就拿这间来讲,里头多用流水水泡的设计元素,一只只弧形包房就是一个个圈,一圈套着一圈,环环相扣,但又各自独立。

就如人生,一圈套着一圈。

就在那几个圆圈中心,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,寂寥地站在圆圈的中央,好像要被潮水覆灭。

她靠在墙上,紧紧闭着眼睛。

徐斯是走到她的跟前,才发现自己走了过来,而他和莫北的包房被他路过了。

江湖的脸蛋红扑扑的,胸口起伏,周身一定很烫。

这个模样的她,他见过一回,后来发生了什么,他此刻不能够去细想细回味。

也许是感觉到了面前站着人,终于,江湖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
她的眼瞳先是涣散的,迷惘的,而后慢慢回过神来,聚焦到他身上,就如变脸一般,她的眼神立刻就冷了。她还扯了一个同样冷冷的笑容,抬头迎向他,说:“嗨,我怎么这么倒霉,上哪儿都能碰见你?”

她有满身的酒气,外加略带厌恶的口气,让徐斯不能舒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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