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章 乔如意,再见了(2 / 2)

九时墟 殷寻 11307 字 13小时前

是这样的。

她边往前走边想,也敏感觉得行临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……

心头莫名慌了一下,这种感觉挺奇怪。

两人一前一后又走了五六分钟的光景,这期间谁都没开口说话,但乔如意一旦稍稍走偏,行临都能及时伸手将她拉回到小路上。

也不知这种情况发生了几次,直到,突然一道强光射入了乔如意的双眼。

一切发生得太快,快到乔如意都没等反应过来,行临大手早于她的反应,一下捂住她的双眼。

“行临!”她惊呼。

“没事。”

乔如意只觉被行临搂入怀里,后背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。

眼睛一直被行临紧捂着,看不见前方发生了什么,只能隐约听见驼铃声和沙漏簌簌而落的声响,还有嘶吼哀嚎声,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。

呼吸间似有血腥气,以为是行临的伤口又流血了,想张口问却发现喉咙是堵的。

跟着她觉得一股疼痛从手心袭来,直穿整条手臂。

这疼一直往心里钻,乔如意的意识一恍惚,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-

如意……

乔如意。

有人在喊她的名字。

那声音似近似远,像是在她耳边,又像是远在天边。

乔如意循声去看,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花田中。是天然的野花花田,各色小花开得艳丽,蝴蝶舞动间有淡淡花香。

阳光同样很艳,不远处,一道男人颀长的身影就被光亮笼罩着,不大真实。

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衫,同色披肩的一角被风轻轻扬起。扬起的还有他墨色长发,衬得他面容极其苍白。

乔如意隔着满眼的花色看着男子,也不知是不是光线太亮了,她看不清男子的长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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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十分离奇的是,她竟知道对方是危止。

他于花田中茕茕而立,脱俗出尘般,静静地注视着她,他的右手旁有一大簇花,一张面具搁置上面。

乔如意能清楚看见那张面具,是危止平时戴的。

她努力去看他的脸,不可能瞧得清面具瞧不清他的脸吧?

“危止?”乔如意倍感奇怪。

试图朝前走,双脚却像是钉住了似的,动也动不了。她眯着眼,尽量想去看清危止的长相。

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清,只能看见一张挺苍白的脸,像是十分虚弱的样子。

是跟行临交手的原因吗?

但同行临交手之前,危止看上去就很虚弱。

“如意。”男子开了口。

嗓音轻悠悠的,但听着就是危止的声音。

“我来送你一程。”

乔如意动不了,只能站在原地。“你看上去受了挺重的伤?”

危止嗓音含笑,“还好。”

“这是哪?为什么我动不了?”

危止轻声说,“看见彩虹了吗?”

乔如意环视一圈,在前方不远处还很有一道彩虹,这彩虹挺奇怪,落在花海上,抬头看天却是没有。

“彩虹之外就是你的世界,如意。”危止说。

乔如意诧异,“你在的位置呢?属于九时墟?”

“不属于。”危止的嗓音低低的,像是力气用完了似的,甚至从乔如意的角度看过去,他的脊梁不再挺拔,微微佝偻着。

“是时隙沙洲。”他继续道,“你可以理解为九时墟到现实世界的过度地、时空夹层。”

乔如意恍悟,再定睛一瞧,眼前大片花海已成了望不到尽头的黄沙大漠,风从耳边过,沙粒在簌簌作响。

那道彩虹却还在,印在黄沙之上,像是道烙印般。

“危止,你是想跟我说什么?”乔如意也不知是怎么了,心头泛起一阵阵的难过。

“如意,你的血很特殊,保护好你的血,保护好自己。”危止幽幽地说。

他似乎更累了,一句话说出来气息很重。

乔如意看着危止,好半天道,“好。”

他似乎笑了。

“那么,乔如意,再见了。”他边说着,边抬手朝她挥了挥。

其实是,再也不见了。

乔如意下意识抬手与他道别,眼睁睁看着他颀长的身形渐渐后退,渐渐的模糊在黄沙大漠之中。

风吹过,她觉得脸颊微凉,抬手一碰,愕然。

她竟然流泪了。

-

小小番:

乔如意再次出现在九时墟时,危止还来不及戴上面具,当时整个九时墟里的散游都乱成了一团,似无头苍蝇般乱飞乱撞。

危止甚至还打翻了茶杯,滚烫的茶水烫了指尖。

乔如意的状态不是很好,意识不清醒。靠在那双眼是睁着的,危止与她目光相对的瞬间,下意识摸了一下脸,好在面具戴上了。

凑近乔如意后才发现端倪。

她迷迷糊糊的,凝视他,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人。

嘴里喃喃有语。

危止惊愕,将她搂过靠在怀里,低呼着她的名字。她眼皮翻动得厉害,他低头仔细一瞧,能看见她瞳仁深处有抹影子。

不是他的倒影。

而是游光的影子,黑色人影。

危止倒吸一口气,是曹禄山!

曹禄山的游光正在影响乔如意。

他一声声唤着乔如意,她没反应,红唇翕动了大半晌,喉咙里终于有了动静。

危止低脸来听。

“行临……”她低喃。

看着他,唤着行临的名字。

危止搂着她,浑身僵硬,一时间没给与回应。乔如意却凝视着他,伸手一点点凑近他的脸。

直到她的指尖抵在他的面具上。

危止这才反应过来,想拉住她的手却为时已晚,她竟一把将他的面具给扯了下来。

当时危止整个人都不会动了,掠过脑子的唯一念头就是:完了!

可乔如意就是看着他不说话,眼神异常空洞。

乔如意在他怀里的时间并不长,很快她就不见了,危止不用刻意去寻也知道,她重新回到了行临身边。

曹禄山!

危止走到多宝阁面前,抬手生生将沙漏扭转时,整个九时墟都在地动山摇。浮游在青铜盏里的散游吓得四处乱飞,像是即将要发生一场劫难。

他强行进入了无相祭场,反噬的力量剥了他大半的体力,当他找到曹禄山的那一刻,月白色长衫已被血染红了大片。

危止显得很狼狈,可瞳仁里的熊熊烈火近乎能将人挫骨扬灰。他亮出狩猎刀,刀锋上因沾了他的血气更显寒凉。

曹禄山见他不亚于见到鬼魔,骇然大惊,“你、你强行进入无相祭场!你公然违反九时墟的规矩!”

危止不多言,一甩手,锋利的狩猎刀直穿曹禄山的心脏,曹禄山惨痛大叫,跟着剜他骨肉的青铜锁链陡然而起,将他整个人悬在半空。

危止额头上的汗珠颗颗滑落,但他看向曹禄山的眼神是嗜血、狠戾,他的大手一收,青铜锁链就骤然收紧,尖锐的抓钩再次穿透曹禄山的身体,有黑色影子近乎要从他体内窜出。

“怪就怪你动了不该动的人。”他字字冰冷。

曹禄山气若游丝,声音断断续续,“危止,你……强行进入无相祭场滥用私刑,你……会遭报应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