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狎妓(1 / 2)
夜半, 槐花胡同。
北京城不管有名无名的妓馆青楼,常常隐藏在各宽窄胡同里,所以京师人也常将寻花问柳说成是“逛胡同”。槐花胡同位于棋盘街附近,里面住的大多是暗娼窑姐儿, 是较出名的妓院一条街, 只不过这里的都是些登不上台面的下等妓.女。
苏大勇是个粗人,不喜欢教坊司那些矫揉做作的官娘子, 都沦落青楼了, 还装什么清高,所以他更愿意来这槐花胡同找乐子。
苏大勇带着怀钰, 熟门熟路地去了一家妓馆。
这座妓院从外面绝对看不出来门道,就是座普通的民宅, 因此怀钰没有多想, 谁知门刚敲开,就有两条臂膀将他拉了进去。
“大爷, 你怎么才来?奴家想死你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怀钰大叫一声,跳去一旁:“你们干什么?!”
众妓.女们吃了一惊,见他一副如临大敌、又十分俊俏的模样,捂嘴吃吃笑了起来。
“莫不是个雏儿罢?”
“诸位姐姐,这位公子好生俊俏, 我与他是三生三世的缘分,你们就让了我罢……”
“凭什么让你一人吃独食?”
众妓.女一言不合,竟是为了争夺他而撕扯起来。
怀钰这才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, 转身便要走。
苏大勇哪能让他离开,一把拉住他:“头儿, 您别走啊,不是要提升技术的吗?”
怀钰恨不得一拳揍死他:“你带我来的这什么鬼地方!放开!我回去了!”
苏大勇十分冤枉:“您要是想取悦女人, 问女人准没错儿啊,这满京城谁能跟您说这种床闱私事?教坊司的娘们儿?她们不一巴掌扇死你就不错了,这里的女人都不要脸,保管给你说的透透儿的,您要是不从,她们还能按着你强上了?走罢走罢,来都来了。”
见怀钰的表情有所松动,苏大勇死活把他拉进去了。
他是这家妓院的常客,老鸨跟他相熟,见着他就笑脸相迎。
苏大勇一指身旁的怀钰:“伺候好这位贵客。”
老鸨从他俩进门就看出了怀钰衣料不凡,尤其是腰上挂着的羊脂玉佩,一看是个贵公子,她眼珠骨碌一转,笑着将怀钰请进一间上房。
出来后,又问苏大勇:“爷,给贵人安排半套还是全套?”
半套就是只抱着摸摸手、亲亲小嘴儿,全套就是要上床睡觉了,这都是青楼里的行话。
苏大勇道:“叫个清倌儿。”
老鸨扬眉:“哟,这可不好找。”
苏大勇也不强求:“实在不行别的也凑合,挑规矩点儿的,别一上去就摸,教他点实在的。”
老鸨是个风月场里的人精,一听这话就明白,笑着点头:“得,我安排个经验丰富点的去。”
解决完怀钰的事,苏大勇这才问:“翠香有空没?”
老鸨笑道:“早候着您了。”
苏大勇一听,哪还坐得住,立即去寻他的老相好了。
怀钰在房里如坐针毡,坐哪儿都不对劲,只能在房中来回踱步,一下想要不赶紧走罢,一下又想,来都来了,不学点东西又有点可惜。
正纠结着,房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了,从外面走进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。
女子见他站着,似乎有些惊讶,又因他出乎意料的俊俏面容有些脸红,被粉遮得几乎瞧不着。
女子福身行了一礼,道:“爷万福,奴家贱名碧云,爷且坐着,奴家来伺候您。”
怀钰被她按着双肩在炕上坐下,闻见她袖中散发出来的幽香,像是香丸用多了,熏得他打了个喷嚏。
碧云柔声问道:“爷,您是要自己脱,还是奴家帮您脱?”
怀钰一愣:“脱什么?”
碧玉不愧是头牌妓.女,没露出半分不耐神色,温顺答道:“脱衣。”
怀钰:“!!!”
怀钰惊道:“脱衣干什么?!”
饶是碧云经验丰富,此刻也不禁迷惑了:“不脱衣……奴家如何教您男女之事?”
怀钰两颊现出一抹薄红,愤然道:“这我不用你教!”
碧云迟疑了一瞬,谨慎答道:“如果爷偏爱后.庭之乐……”
她咬一咬牙,看在他长得俊的份上,豁出去了:“奴家也是可以的!”
怀钰:“……”
见怀钰半晌无话,碧云便以为他默许了,伸出纤纤素手,替他解腰带。
怀钰整个人从炕上跳起,吓了碧云一大跳,眼前一花,怀钰竟打开门逃之夭夭,外面随之响起一阵乒乓乓乓的声响。
“哎哟!谁撞的我?”
“刚才什么东西过去了?!”
“好像是个人影!”
苏大勇箭在弦上,按着那翠香正要行事,忽然听见外面的动静,气得衣裳也不穿,随意拿了件外袍系在腰上,打开门大声问:“怎么了?走水啦?”
一个人影嗖地一下从他眼前刮过,苏大勇目光一定,竟然看见跑出门口的怀钰背影。
苏大勇傻眼了:“头儿?”
怀钰刚跑出院门,恰好跟街上路过的人撞了个正着,那人被他撞翻在地,捂着额头哎呦一声:“谁?哪个不长眼的狗才撞了本侯爷?”
怀钰本来都跑了,听见“侯爷”二字,停下来看了一眼。
地上的上官熠和他大眼瞪小眼。
怀钰:“……”
上官熠:“!!!”
上官熠指着他大叫:“怀钰!是你!”
“不是我!”
怀钰转身就跑。
上官熠扭头问自己的仆从:“你们刚才都看见了罢?那是不是小煞星?”
狗腿子们纷纷点头,是是是,那就是,院门口正巧挂着两盏大红灯笼,将怀钰的脸照得明晃晃的,绝对没认错。
上官熠经常背着家里拈花惹草,哪能不知道槐花胡同是干什么的,登时拍腿大乐:“大婚才一天就逛妓院,还是圣上亲自指的婚!哈哈哈,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?怀钰啊怀钰,终于有教你落进我掌心的一天!你就等着明日都察院的御史老头儿往死里参你罢!”
-
在上官熠的授意下,怀钰半夜逛胡同的事果然第二日传得满京城皆知,弹劾他的奏本雪片似地飞进了乾清宫。
圣上还没说什么,扶风王府就已闹得鸡飞狗跳。
沈葭抄起一个甜白釉花瓶砸过去,怀钰两手都接满了,只能用脚轻轻一勾,用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保住了这个珍品瓷器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接到的东西放在地上,一边解释:“听我说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沈葭肺都要气炸了:“不是那样是哪样?你半夜三更逛妓院!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!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?啊?!往哪儿搁!”
沈葭一向被沈如海骂这句话偏多,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骂出口,心下确实是挺爽的,难怪沈如海总喜欢用这句话骂她。
怀钰被她吼得也来火了,加上自己确实什么都没做,这口黑锅让他背得着实冤枉:“我是去那儿学习的!”
沈葭都服了:“你要找借口能不能好好找一个?去青楼里你能学什么?四书五经还是琴棋书画啊?!”
怀钰本不想说,嫌说出去丢人现眼,但这会儿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:“你不是说你疼吗?我去取经!想问出怎么才能让女人不疼的办法!”
“……”
沈葭哑口无言。
她的脸红了又白,心想小煞星居然拿这种事跑去青楼里问,也是够不要脸的。
二人的脸一个赛一个的红,互相盯了片刻,沈葭猛地顿悟过来,不对啊!
“你去找青楼女子学习这种事,然后用在我的身上,你你你……”
沈葭“你”了半天,终于蹦出一句话来:“你休想!我是不会和你干那个事儿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