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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(2 / 2)

她这么一跑,其他人也从震惊迷茫里醒了过来,纷纷跟着朝外跑去。

萧栗来到安明原先所在的位置,从桌子到桌椅,最后到四周,安明究竟做过什么其他人没做的?

少年的视线停在了桌上的那瓶矿泉水上。

他拿起矿泉水瓶,低头看着地上那滩安明喷出来的水。

……水鬼?

萧栗又很轻地摇了摇头,否决了自己的猜测。

在萧栗检查安明位置的空当,天机正扒拉着门框,一会儿看看外面走廊上新乘客们逃跑的样子,一会儿又瞅瞅房间里的萧栗:“不需要追吗?”

萧栗站起来,拿过桌上那瓶矿泉水,放在手里当保龄球似的上上下下地扔:“跟上去看看。”

此时走廊上空荡荡的,那群大学生们早已向前跑过了两节车厢,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
姚艳跑在最前方,她就坐在安明对面,是最直接目睹安明消失的人——其他人可能没有留意到,但她看到了,有一只手抓住了安明的手腕,随后他就直接消失了!

那一刻,一切的唯物主义常识都被打破,姚艳全身发抖,只想离那边远点。

钱夜蓉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,在经过一处车窗的时候,她伸手拽住了姚艳的袖子,将少女拽的一个踉跄。

“是你啊,夜蓉!”姚艳转头抱住好友的手臂,她梨花带雨地哭诉,“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,你看到了吗?安明他直接消失了!”

钱夜蓉的脸上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来,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在车灯下摇摇曳曳,从正常的人脸逐渐化为一张鬼脸,它用那双没有眼瞳只有眼白的可怖瞳孔盯着抱住自己的少女,手臂一用力将她甩开了去,随后这只厉鬼用两只手从背后扶住姚艳的脑袋,让她直视着车窗。

“怎么了?夜蓉,你这样让我很害怕……”姚艳的声音说到一半戛然而止,因为她发现在那扇车窗里,伴随着列车摇摇晃晃的摆动,从车窗的玻璃上倒映出了自己和身后钱夜蓉的身影。

在车窗的倒影里,姚艳一脸惊慌,而钱夜蓉虽然还穿着那身衣服,可整张脸早已融化变形。

“啊——”姚艳下意识又要闭上眼睛尖叫,可身后的女鬼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嘴,用另一只手撑开她的其中一只眼睛。

姚艳眼眶里溢满了泪水,她眨了眨眼睛,看着车窗里的自己,她再一个眨眼,忽地后面的钱夜蓉不见了,身上的桎梏也随之一起消失。

少女一个猛地回头,她的背后空荡荡,什么人也没有。

姚艳迟疑地回过头,车窗倒影里的她模模糊糊,嘴巴微张,神色慌张失措,可她一个走神,却发现车窗倒影变了——那个“她”拉长了身体,脸部好似方才的钱夜蓉一样变化着,‘她’高高地扬起手,又缓缓地下落。

姚艳好似被魇住一样,她只是个普通人,遇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,什么都无法思考,脑子里一片混沌,只知道跟着车窗里的自己行动。

那一刹那,现实里的姚艳和车窗里的她同步了,她们几乎是同步举起手,进行猜拳,只是在手掌放下后,两个人出的东西不同——

姚艳真人出了剪刀,而车窗里的她则出了石头。

剪刀石头布,她输了。

倒影露出了嚣张的大笑,它左手摆出剪刀,右手则维持石头,随后狠狠地用右手砸向左手。

就在它显摆的空当,从后方的车厢里传来一阵接一阵的脚步声,有其他人在接近这里。

“救——”姚艳刚想出声朝对方求救,她就跟被黑板擦擦过的黑板一样,被某种力量抹去。

跑的最快的天机一个没刹车住,险些滑倒,他有些气喘地说:“这一次死亡频率怎么那么快?”

姜移折和萧栗等人落在后面,他闻言道:“的确,从笔仙,到鬼新娘,再到这只隐形的鬼,他们上车之后展开杀戮的间隔越来越短,留给我们勘破生机的时间也跟着同步缩减。也就是说,越接近终点站,新站上车的鬼怪就会越快地展开杀戮。”

鬼新娘好歹还给了一会儿为它寻找夫君的安全时间,可这只隐形鬼却是上车没几分钟就开始了!

当剧情人物都被鬼怪杀害之后,轮回者也在劫难逃。也就是说,如果接下来的频率都是这样的话,那么他们几乎熬不到终点站,就算有道具,也只能抵得过一时——天知道距离终点站还有多久。

他们一定忽略了什么,究竟是什么呢?

天机焦急之余,出自本能地将目光放到了萧栗的身上。

萧栗此前一直没说话,他径直走向方才姚艳消失的地方,往前走了走,碰触着那面车窗。

车窗外面是一片片被快速掠过的芦苇荡,在行驶到黑暗之处的时候,它隐隐倒影出萧栗的脸来。

少年的眉目深邃,黑色的眸子像外界的夜空,他将额头抵在车窗上,轻轻地吐了一口气。

水波、车窗……

它们的共同点是什么?

“你们看到方才姚艳消失的样子了么?”天机退开一些,把场地让给了萧栗,回头问姜移折与吴恬易。

“看到了一些,”姜移折回忆起当时的画面,不太确定地说,“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,然后变了脸色,随后就消失了。”

吴恬易也怯怯地插话,她用左手将因为奔跑而散乱的头发全都归拢到耳后:“我也没看到什么,只知道它消失了。”

“帮我拿着它。”萧栗蓦然回过头,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扔向他们三人站的地方,它距离吴恬易最近,少女踮起脚尖伸出左手接住了它。

几乎是顷刻间,他们四人在车窗上的倒影一同动了,像之前的剧情人物一样,呲牙咧嘴地看着他们,均是高高地扬起一只手臂。

天机的心跳了起来,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静心丸来,告诫自己要冷静地分析,这镜面成像里的他举起手臂,这是要做什么?

青年的心绪繁杂,在那一刻他想了很多种可能:一锤定音,一拳超人,一呼百应,此路不通……还是说,是某种游戏?

天机倾向于将这个动作看作一种暗示。

萧栗往后走了几步,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,少年揉了揉自己的脸颊,面无表情地谴责:“能不能别用别人的脸做出这种表情?你让我觉得很羞耻。”

那种感觉,就宛如逛网页的时候看到s后的自己和某个陌生人的吻照,明知道不是自己干的,但还是有一种奇特的羞耻感。

车窗里的镜鬼:“…………”

天机:???

他快要为夏洛克抓重点的能力晕倒了——在这种紧要关头,他竟然还能有功夫觉得羞耻,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:“用你的脸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它们这个手势表示什么?生路的暗示?”

“不知道,也许是猜拳吧。”萧栗随口道。

他语罢,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,也尝试性地伸高手臂,与镜鬼同步在下降的时候折变出一个手势来。

剪刀石头布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