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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、相处(2 / 2)

因为这个?

司礼继续道:“还请公主能劝劝公子,即便为了您自己呢。”

乔绾看向他。

司礼硬着头皮道:“公主往后仍需御医改善药方,若是公子出事,朝堂之上惯是些见风使舵的人物,只怕御医也不敢再来。”

乔绾的瞳仁动了下,的确,她于宫中长大,早便知晓这些人情冷暖。

若非慕迟的身份压在那儿,御医又怎会每隔数日便殷切探问一番?

乔绾抿了抿唇,没有应下司礼,只说自己知了。

司礼离去,乔绾静静地回到房中,神情仍有些出神。

直到侍女端着药汤进来,乔绾才回过神来,端起碗来将药汤一饮而尽。

侍女这几日见惯了乔绾早出晚归的疲倦,又想到太子殿下对她的特殊,便主动请缨道:“奴婢以往学过按跷,不若给姑娘按按?”

乔绾思绪杂乱得紧,闻言也乐得自在,应了下来。

侍女的手法很柔和,一下下按着她额角与发间的穴位,乔绾不觉放松了下来,方才司礼的话又钻入耳中。

她似乎越发看不透慕迟了。

她前不久还以为自己于慕迟而言只是安眠工具,而今却被告知,慕迟难以入眠是因她而起?甚至还用了药?

可那时的他对她,分明只有利用与软禁。

乔绾想的太过入神,未曾察觉本轻揉着太阳穴的手僵了僵。

侍女脸色苍白地看着悄无声息走进来的白衣男子,腿一软便要跪下。

男子却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,走上前来。

侍女忙福了福身子,悄无声息地退下。

乔绾仍沉吟着,察觉到头上的力道消失,不觉蹙了蹙眉,可很快那只手又触了上来,力道刁钻地揉着太阳穴处,温柔而有力。

乔绾不觉舒适地眯了眯眸,只觉一整日的疲倦仿佛被揉化开来,好一会儿她方才反应过来,额头上的这只手格外冰冷:“绿罗,你的手怎的……”

她的声音在抬眸望见铜镜中的半张容颜时戛然而止。

铜镜低矮,只映出他的下颌,唇微抿着,白衣墨发,肤如月色白到透明。

慕迟不知何时接替了侍女,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揉着额头,而后又自然地将手指穿插进她的发间,缓缓揉弄着。

乔绾看了眼门外,确定无人通传过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慕迟微顿,唇动了动,本想问她可曾后悔了,然话到嘴边,却又怕听见自己不想听的答案,只低声道:“我想你了。”

说出口的瞬间,心口却不觉高高提起。

他从未道过这样直白的话,可这几日,他是真的很想她。

乔绾愣了片刻,转过头看向他。

烛火之下,他的面容仿佛添了暖意,长睫微颤着,如同等待宣判的罪犯,透着薄如蝉翼的脆弱。

乔绾蓦地想到什么,探身朝他凑了凑。

慕迟因她的靠近身躯微微紧绷着,下瞬反应过来,飞快后退半步。

他的衣裳在书房也沾染了迷香的香味,香气浓郁,闻久了对身子不好。

乔绾却已经嗅到了。

一股冷冽的寒香里,夹杂着诱人的魅香,她只深嗅了下,便觉得有丝丝缕缕的眩晕,离远些才无碍。

司礼说的是真的。

门外侍女的声音传来:“姑娘,该药熏了。”

乔绾应了一声,抿着唇看向慕迟。

“去吧,我一会儿回去休息,”慕迟扯起一抹笑,“我那晚既应下你,便不会擅自留在你房中。”

乔绾听见“休息”二字默了默,“嗯”了一声站起身,却在将要离去时又停下了脚步,许久烦躁地吐出一口气。

只当是……为了自己的身子。

她这样对自己说。

“你且在外间休息吧。”乔绾干硬地扔下这句话便朝外走。

慕迟愣住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

她在留他,即便只是外间。

慕迟只觉心中涌起一股不敢置信的喜悦,仿佛一股暖意沿着经脉流淌着,身子也充盈起来。

看着乔绾离去的背影,他蓦地追了两步:“乔绾。”

乔绾脚步一顿,没有回头。

慕迟低声问:“我可否去金银斋寻你?”

乔绾未曾想慕迟这样的疯子,竟会连这样的小事都询问自己,只硬邦邦道:“随你。”

慕迟凝滞在原处,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许久弯了弯唇角。

这夜,慕迟宿在了外间的软榻上。

他抬头便能隔着朦胧的屏风与纱幔,看见里间床榻上正沉睡的乔绾的侧颜,仿佛能听见她均匀轻缓的呼吸声。

房中只有一个燃烧得并不旺盛的炭盆,没有任何香料。

慕迟不觉随着她轻微起伏的呼吸声,缓慢地吐息着,原本不安的心逐渐平和。

这一夜,他不知自己何时睡去的。

*

翌日一早,司礼随慕迟去处理政务时,便察觉到自家公子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,眉眼舒展,甚至还曾显露出一丝笑意来,虽然只昙花一现。

便是今日的折子都处理得飞快,不过申时便已全数看完。

回来的路上,司礼大着胆子问:“公子今日心情甚好?”

慕迟轻描淡写地睨了他一眼,司礼飞快地垂头。

慕迟淡淡道:“你昨日找长乐公主了?”

知晓他用迷香入睡之人,便只有司礼和几名鲜少现身的暗卫了。

司礼心中一惊:“属下不敢欺瞒公子。”

“你何时话这般多了?”

司礼忙又道:“公子恕罪。”

慕迟移开视线:“明日去户部领赏。”

“是……”司礼刚要应下,却在听清时愣住,继而笑道,“多谢公子。”

慕迟再未言语,推开车窗,看向街市两旁。

他曾经无比厌恶的繁闹集市,如今看来,并没有那么不堪。

金银斋就在前方。

马车徐徐停下,慕迟在离着金银斋还有一段距离时下了马车,信步朝前走着。

却在走到一间铺子时脚步微顿。

那是一家书铺,铺子前还摆放着几本时兴的话本。

是以往乔绾爱看的那些与情情爱爱有关的本子。

慕迟看着那些话本,抿了抿唇,终朝前走去。

一袭白衣、身披雪白锦裘的男子,于繁杂熙攘的街市间行走着,如遗世独立,然而哪怕容色惊人,却冷若霜雪,令人不敢直视。

直到看见前方正与人一同说笑走来的女子时,男子的神色方才起了波澜。

金银斋还未正式开张,乔绾和倚翠将新进的绸缎收拾利落便去了街市闲逛,回来时便碰见了卖糖人的摊贩。

那摊贩即便用糖也能画得一手好丹青,几笔下去便是栩栩如生的鸟兽鱼虫。

乔绾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头小鹿,瞧着格外可人。

正与倚翠笑闹间,她察觉四周一阵寂静。

乔绾疑惑地抬眸,便望见了站在前方的慕迟。

未曾想他竟真的来了金银斋,乔绾安静下来。

慕迟徐徐对她露出一抹笑,眉眼间的寒冰如同瞬时融化,恰若冬日一抹骄阳。

这样的容色,引来周遭众多女子驻足偷觑,神色羞赧,双眸含情。

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,慕迟忍不住皱眉,旋即又想到什么,看了眼不远处卖面具的摊子。

慕迟走到乔绾面前,垂眸深深凝望着她,目光中不觉露出几丝期待。

作者有话说:

狗子:快给我戴,快给我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