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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(1 / 2)

于是容屹和商从洲, 又看向齐聿礼。

齐聿礼轻嗤了声,他掀了掀眼皮,眼底的暗色比室外夜幕还深浓, 语气冷得, 令听的人都有种在剥皮剔骨的生疼,“看我干什么,我还能让她怀孕吗?”

空气仿佛被吞没。

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 压得人心悸。

唯独南烟,置身事外的轻飘飘:“你怎么不能?体检报告可是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,你在那方面可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
哪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和齐聿礼对着干啊,也就只有她了。

她总装作一副服从他的温顺模样, 实则最爱触碰他逆鳞的,就是她。

偏偏齐聿礼还没法朝她发火。

舍不得。

舍不得把火气撒在她身上。

“烟儿。”他视线冷的淬骨,“我是不是教过你,尚未了解事情全貌之前, 不许妄下结论?”

“不知道, 忘了。”南烟最烦他在旁人面前说教自己,别过头, 不看他, 脸上的疏冷神态,和他的有七成像。

齐聿礼郁结躁闷。

但看向她时,眼底的阴鸷渐渐淡退。放在她腰间的手,渐渐收紧。

他凑近她,哪怕她在当着其余人的面拂了他的脸色, 他也没生气, 甚至, 语气还不自觉的软了几分, “闹什么?有外人在,别闹了,要闹回家闹去,想怎么闹都行。”

南烟不为所动地垂着脸。

而后,她抬眼,纤长的睫毛在空中掀起冷淡弧度。

她语气平淡,说出来的内容,却令在场众人心底大骇。

——“齐云川的孩子,对吧?”

许流霜身型单薄地站在那里,听到这话,整个人好似浮草孤蓬般,无处依附地晃了晃。

情绪调整仿佛是一瞬间的事儿。

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,露出一张完美无比的笑来:“是。”

南烟转头,问齐聿礼:“你早就知道了?”

齐聿礼:“嗯。”

一切都可以解释了。

为什么那天在书房,齐聿礼会当着老爷子的面,不留情面且不留余地地说出那句——“齐家不管是谁,都可以和南烟订婚,唯独齐云川,不行。”

齐家最不允许的,就是未婚先孕。

越是齐家这样的名门望族,越传统。

很多事,是讲究先后顺序的。

恋爱,结婚,生子,得一步步循序渐进。

未婚先孕,只能说明男方没有自制力,并且贪图一时享乐,不尊重女方。同样,女方也有责任,不自尊自爱。怀孕这事儿,如果结婚倒也好说,能够生下来,可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儿,是两个家族的事儿。万一中间出了差错,孩子到底是留还是打?伤害的,还是女方。

齐老爷子是不会让许流霜打掉这个孩子的。

他只会让齐云川娶了许流霜。

“你怀了齐云川的孩子,为什么来找齐聿礼?”南烟不明白。

许流霜惨淡一笑:“因为齐家能做主的,是齐聿礼。”

南烟仍是茫然。

许流霜说:“我想找齐聿礼做个交易。”

齐聿礼扬眉:“什么交易?”

“我和齐云川在一起将近三年,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。在他眼里,最重要的不是我肚子里,他的孩子,而是齐家继承人的位置,和齐氏总经理的身份。”许流霜笑得十分无辜,“北恒实业以后供应给你们霍氏的产品,永远以成本价。齐三少,合同我早就拟好,只要你点头答应,霍氏便有一条专属的产业供应链。你要想清楚,小容总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和我砍到那个价格,可现在,只需要你点头答应,我就能以成本价给你们。”

齐聿礼:“条件。”

“条件是,我要让齐云川从齐氏总经理的位置下来。”许流霜笑,“这对现今齐家继承人齐三少而言,应该易如反掌吧?”

许流霜早已想好:“而且我听说,齐云川还想和南烟结婚,我——”

“——我一直以来,都很讨厌被人安排。”齐聿礼大半张脸没入阴影里,辨不清情绪,一双唇翕动,语气,刻薄又厌恶,“许流霜,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。”

他齐聿礼要和谁结婚,不需要依靠任何人。

如果连婚事都没办法自己决定,那他还算什么男人?

察觉到齐聿礼周身散发出来的浓烈杀伐气,许流霜下意识抿了抿唇。

“那你还要什么条件,我们都可以谈。”

“你没有资格和我谈。”齐聿礼目光轻慢,一如平常的目中无人,“北恒实业现在还轮不到你做主,你拟的合同在我这里就是废纸一张。”

“很快了!”

“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,你再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吧。”

“齐聿礼你——”

“何必对我大呼小叫?谁让你怀孕,你找谁去。”齐聿礼冷嚇,对着离门最近的容屹,说,“让人把她带出去。”

容屹得令,径直走到门边,拉开门,吩咐:“把闲杂人等带出去。”

外面的服务员得到指令,纷纷进来,在许流霜左右两边站着。

语气还算恭敬:“许小姐,请。”

许流霜咬着一口银牙,冷笑:“齐聿礼,你不会以为我只能找你吧?齐老爷子的寿宴可是邀请我了的,你说我到时候要是在寿宴上说出这个消息,会有多轰动?”

齐聿礼不甚在意,淡声道:“到时候你就不会是被请出门,而是被请出南城了。”

隐约还有许流霜垂死挣扎的声音。

容屹把包厢门一关。

彻底隔绝。

容屹向来懒得管这种家务事。

商从洲被齐聿礼叫一声哥,自然是语重心长地劝他:“小三啊……”

刚出口,就被齐聿礼狠狠地剜了一眼。

“……老三啊,”商从洲改口,“家和万事兴啊。”

“你今年是二十九岁吗?”

“还差三个月,才是二十九岁。”

“哦,我还以为你九十岁了。”

家和万事兴这种屁话都说的出口。

商从洲面色一滞,神情里流露出几分尴尬,还是劝他:“你家老爷子今年是七十大寿吧?他要是知道你家老五在外面搞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出来,估计会血压飙升。”

“是我的问题吗?”齐聿礼不耐烦了,“是我把她肚子搞大的吗?”

搞得像是他的错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氛围冷下来,商从洲试图缓和,半玩笑半戏谑道:“你这些弟弟可真是不省心。”

齐聿礼淡声轻讽:“比你家那几位好,至少我不用大半夜从床上起来,去局子里捞他们。”

前几天刚经历此事的商从洲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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